骑士之吻轻如雪

欢迎来日lofter,提问箱找我,但不是素材库,借梗私戳,抄袭达咩,开放约稿,不喜欢我的话善用拉黑。可接约稿,私用/商用,工期根据字数和约稿时间。

【杰佣】恶魔与敲钟人

私设过多以至于不想解释,凑活着看吧,全文差不多1W,杰克出场差不多1500左右。「」为引用。废话贼多,能耐着性子看完的都是大佬。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求评论求小红心求小蓝手【鞠躬】






(1)
 白教堂的敲钟人奈布·萨贝达是一个疯子。
 浑厚的钟声回荡在白教堂空荡的上空,冲破云霄的声音贯彻伦敦东部的蓝色天空,时不时有清凉的风吹过,会让奈布的心情变得舒畅起来。成为白教堂的敲钟人是他相比之下所乐意去做的事,至少他能得到 来之不易的片刻 宁静。
 偶尔中的再偶尔,小小的敲钟人会想,在这片蓝色天空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清晨的早雾弥漫在伦敦东部的街道上,掠过每一家每一户的窗户,像纸飞机一样环旋而上,最后传入敲钟人的耳中。
 在这个宁静而又美好的伦敦东部的街道上,藏着一个肮脏的灵魂。
 “奈布·萨贝达是个疯子。”
 奈布·萨贝达是的八岁的时候被神父捡来的。那是一个对于萨贝达来说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谩骂声盖过了风雨交织的声音成为了那一个夜晚的主旋律。他因险些打死一个比他年长八岁前来挑衅的孩子而被孤儿院赶出来。依稀记得一个身穿白色圣袍的男子风尘仆仆的赶到现场,脸上挂着那些大人常见的笑,那名陌生的男子带走了自己。
 那是一个善良的神父,大家都这么说。
 小小的奈布·萨贝达站在原地,风雪蒙上了 他的眼睛,耳边时不时传来嗡嗡的声音。
 只是听到善良的神父对他说:“好孩子。”萨贝达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这种感觉,但他感到了抵触和恶心。他的双脚踩在雪地上,破损的衣物仅仅只能遮住他的身体,似乎在下一瞬间便会被这彻骨的风撕破。他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紫,甚至有些开裂。他顺着神父隔着手套牵着他的手往上看,却看不清神父的表情。
 于是他便成为了这座白教堂的敲钟人。
 这既是他的枷锁,又是他唯一的自由。
 萨贝达卖力的敲打着白教堂的大钟,如同敲钟人卡西莫多那般宣泄着自己无处安放的热情。世人不懂这个小小的躯体里安放的灵魂,而奈布·萨贝达也不想懂他们。
 因为他就是一个疯子。




 (2)
 “实现你存在价值的时刻到了!”有一天神父突然对奈布·萨贝达这般说道。
 萨贝达被神父叫到白教堂底下的密室中。那个密室只有神父和萨贝达两人知道,并且神父平日里不让他人进入。就算偶然进入也都被处理掉了。萨贝达不喜欢这个密室,至少他对自己密室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他穿着神父给他准备好的衣物和鞋子,抬头审视了这一整个白教堂,那是一座很雄伟的建筑。他沿着圣吉尔式螺旋楼梯环旋而下,光滑的皮鞋 踏在石板上 甚至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而他的心跳声则代替了脚步声回荡在这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的长楼梯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奈布·萨贝达一样。
 密室的门虚掩着,从门缝溢出的光亮预示着萨贝达将要走到尽头。他讨厌死这种感觉了。
 像是伦勃朗的铜版腐蚀画。里面的摆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剩下的就是神父杂七杂八的道具,罗盘,一些动物的骨架等等。对于这些,奈布·萨贝达已经见怪不怪了。几个骷髅头搁在画着诡异图案的羊皮纸上,任由羊皮纸的脆角 任性地翘起,旁边的一枝羽毛笔还支在墨水瓶中。萨贝达叹了口气,敲了敲门板,示意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的神父他已经到了。
 “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用它来束缚 你真是太好了。”神父激动的站起来,走到 萨贝达面前,用手抓住他的肩膀,说一些萨贝达听不懂的东西。萨贝达吃痛,一把推开了神父。神父也没多在意,倒是自顾自的开始手舞足蹈。
 萨贝达的心脏跳得愈发强烈,他的眼神顺着神父正在地上画着的图案看去。每多画一笔,他的心跳就加快一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样。
 随着所有的符号都画完,六芒星阵发出耀眼的紫光,然后神父的表情凝固了,映入奈布眼中的是一片猩红。血花飞溅,甚至没让他看清动作便结束了。奈布在震惊中清了清嗓子,他的 心跳愈发强烈,最终只在这个恶魔先生面前吐出了一句话:“你弄脏了我的衣服。”
 “哦,我知道。请容许我对你的冒犯,这位小先生。”恶魔向他微微鞠一躬,从语气中丝毫没有感觉到他有道歉的意思,“我的名字是杰克。这位小先生,请问你要许什么愿望呢?”
 奈布对其并不在意,只是很平淡的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神父,向这个自称杰克的恶魔陈述事实:“是他把你叫出来的,我才是祭品。”
 “哦,这个我还是分的清的,只是他太过于聒噪了。”杰克收敛 眼中的猩红,化作一个标准的英国绅士的样子,他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则作出一个邀请的动作,“但既然他已经死了,那我就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好了,不过在实现之后我就会取走你的灵魂。”
 他见奈布露出犹豫的神色,便添油加醋的说了 一句:“什么愿望都可以哦。”
 「只要一个可怜的念头,就足以叫一个人懦弱而疯狂。」
 杰克勾起了嘴角,他看见对方已经开始动摇了。
 “真的?”那名小先生问。
 “当然。恶魔是不会说谎的。”杰克的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猩红,但很快又被他的笑给掩盖过去,“什么都可以。”
 那名小先生的眼中突然充满了光亮,他抬头与杰克四目相对。
 “我想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我都可以。”奈布牵住了恶魔的手,杰克被小先生眼中的光所惊到,但他很快看到了对方恢复了平日的神色,他轻笑一声∶“契约成立。”
 密室里的灯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风熄灭,当光明再次降临时杰克已经松开了奈布的手。
 “不自我介绍下?”杰克尽可能的想把自己表现的亲和一点,虽然面前这位小先生从自己出现到现在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
 “奈布·萨贝达,克死母亲,害死父亲,差点打死人被孤儿院赶出来,被神父收养……”奈布像是机器一般的陈述着,仿佛事不关己。没等他说完,杰克便接道:“然后成为了祭品,对吗?”
 奈布点了点头,听杰克说道∶“那为什么不许愿向他们复仇呢?尽情蹂躏那些欺负过你的人。”
 “……没想过”奈布沉默了许久,然后做出了回答,他隐隐看到杰克冷笑了一声,奈布又问道,“契约成立后还能修改吗?”
 “不行。”杰克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他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颇有英国绅士的风范,“那我们换一个话题吧。”
 奈布点点头。
 “你的身份是什么?”杰克问道,他猜想奈布·萨贝达可能是这个神父的信徒或者学者。
 “敲钟人。”如果杰克现在正在喝水的话肯定会喷的小奈布一脸,然后被嫌弃。这个小先生 从刚才开始没有一次按套路出牌,弄得杰克想调戏一下他都没有找到这样一个机会。杰克突发奇想的想要吐槽一下。
 “就你这小身板敲得动吗?”
 “要我现在敲一个试试吗?”奈布·萨贝达一脸认真的向杰克发问,弄得杰克有些手足无措。
 “现在是午夜……”杰克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着那张认真的脸 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只憋出了一句话,“给我滚去睡觉 ,臭小鬼。”




 (3)
 杰克和奈布在第二天早上就离开了白教堂。乘上马车离开时奈布趴在窗户上往后看,那是他待了14年的地方,按理说他的心里应该多少有些不舍,但他 确确实实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被囚禁的犯人突然解开了枷锁一样。杰克与奈布并排坐在马车里,杰克将手臂支撑在窗台上,半边脸靠在手肘上,他没有说话,一直静静的观察着奈布的反应,奈布 和其他的孩子不同,不好动,据他的了解,过分单纯以至于隐藏了危险的信号。这个契约签的不亏,他沉睡了 太久的时间,对于新事物的好奇是人的本能,对于恶魔来说 也是这般。
 “你会杀人吗?”杰克在漫长的旅途中打破了马车内的寂静,不得不说这位小先生实在是太安静了。
 “应该会。”奈布回答道,“之前神父在处理闯入密室的人时,我有在旁边打下手。神父说我不去当佣兵 真浪费。”
 “那他还真是一个善良的神父呢,小疯子。”杰克冷笑一声,无奈的摆摆手。
 “是的,大家都这么说。”
 杰克看着奈布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同一潭死水,让杰克一时语塞了,他想不出用什么话语来回答这个小先生。
 当天傍晚两人便到了英国的西北部,未坠的残阳亲吻着包围着城市的大山,洒下的余晖将城中的居民融入怀中,给这座城带上了莫名的亲和力。奈布·萨贝达从未到过这般远的地方,陌生的感觉 给他带来莫名的兴奋与好奇,他喜欢这种新鲜感。
 奈布张开双臂,街道很通畅,一无阻挡,风时不时拂过他的身体,这种开阔的感觉 让他感到很舒服,甚至超过了在钟楼顶部的自由,他太久没有活动了,自从他被神父捡来以后就不曾出过教堂。高大的石壁让他感觉不到什么温度,甚至连祈祷都毫无益处。 或许本人还毫无知觉,他从这里开始已经迈出了一步,去相信依赖旁边的这个恶魔,不是侃侃而谈,而是真的能实现他的愿望。
 奈布与杰克并排走着,他的手时不时与恶魔的手背相碰。那是一双修长 而皙白的手。恶魔和人类不一样,他们没有体温。奈布不知道其他的恶魔是怎么样的,但他觉得杰克的手很美,是奈布见过的最漂亮的手,即使这双手曾沾染鲜血,奈布也这么认为。
 奈布盯着杰克的手出神,杰克似注意到这炽热的目光,转头便看见奈布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对上那双碧绿的眼睛,杰克第一次觉得这碧绿的潭水中似还有生机。掌心传来的温度 让捷克心头一颤,他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契约者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拉过他的手。
 “放心,不会走丢的。就算走丢了我也能够凭契约找到你。”
 只有这个小先生。
 “我只是想牵一下试试。”奈布面无表情的对杰克说道。
 杰克突然扑哧一笑,然后又放声大笑,用空出来的手是拭去自己笑出的眼泪。
 “你还真是不一样啊 ,小奈布。”
 奈布·萨贝达不知所以然的点了点头。



 (4)
 在夜晚降临时几乎就是奈布拉着杰克东看西 看,却又什么都不买,倒不是说他身无分文就是了。
 杰克对这个小先生颇有些无奈,与其说他没有怎么接触过英国下层的孩童,还不如说他对这根本没有什么概念,更别说是与其签订契约了。对于他们脑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杰克也弄得不怎么明白。奈布在每一个小吃摊前都停下来看一看,瞪大了眼靠的老前,给人一种想用眼睛直接把他们全部吞吃入腹的感觉。但事实上却又是一样不买 。就算杰克有问他也只是摇摇头,表示拒绝。人类不是要按时进食才能生存吗?这是什么情况。杰克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小孩子真难养。
 最后还是在奈布肚子发出的“咕——”声 打破了僵局。
 “你到底想吃什么,我帮你去买。”杰克拿这个小先生没辙,只好这般说道。
 “我带了昨晚吃剩的馒头。”奈布麻利的从包里掏出一块吃了一半的有些发臭的馒头,递到杰克面前,“你要吃吗?”
 杰克觉得自己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想骂人过。
 “你大老远跑到这边就是为了吃这块昨天吃剩还发霉的馒头!”说罢,便把奈布的馒头抢过来,高举过头顶。
 杰克的身高比奈布高的多,手臂也比奈布长许些。奈布够不着,只好跳起来去夺,奈何却没能从恶魔先生手上抢回。毕竟他连杰克的手都未碰到。奈布只好气的鼓起了腮帮子∶“浪费食物是不对的。”
 “我没说要浪费啊!你刚才不是说要给我吃吗?那我就收下好了。”杰克很不要脸的说道,看着奈布那张因焦急 而变得通红的脸颊,杰克突然心情大好,“这样吧,你笑一个给我看 我就还你,不过之后要听我的。”
 奈布很配合地扯出了一个微笑,那个笑容简直不能被称作是笑,嘴角有些僵硬,不知如何是好,眼睛瞪得老大不知道是要吓谁,说他面部肌肉瘫痪杰克都信 。
 杰克沉默了许久,奈布问道:“怎么样?”
 “好了,你别笑了,你笑起来比我还恐怖。”
 “馒头还我。”奈布伸出手向杰克讨要,他似乎真的以为杰克会把馒头还给他。
 “你刚才那才不算笑,等你真正会笑的时候 我再还你。”杰克弯下腰刮了一下奈布的鼻子。
 “我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奈布问道。
 “吃饭。”杰克回答道,随后他又补充道,“我请客。”然后他哼起了诡异的小调。
 “不得不说你唱歌是真的 难听。”
 “闭嘴。”杰克有些恼羞成怒,“你是我的克星吗!”但他着实拿这个软软的小先生没办法 只好把他揽入怀中抱紧了些。
 “变态绅士。”奈布在心中暗暗想着。
 然后杰克就静静看着奈布把这一条街能吃的都吃了个遍,当然 这是后话。
 奈布·萨贝达或许是真的太久没有吃过好吃一点的东西了,或者是他压根就没有吃过这些。可以说是狼吞虎咽,和他小小的身体不成比例。
 杰克对奈布以前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毫不了解,但恶魔的听力好的出。他能够清楚地 听到几公里外的 声音,让他在出现的那一刻 猩红了眼。
 “奈布·萨贝达是一个疯子。”
 这是最开始杰克接近他的原因,但却不是现在待他的原因。
 杰克伸手摸了摸奈布的头,奈布的头发太久没有修剪,有些长了,软软的,像是摸在猫肚皮上的感觉,很舒服。杰克注意到了奈布的视线,突然反应过来,收回了 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了眼,解释道:“我只是想试试是不是和看起来的那样儿软软的。”
 “不对,不是这样的……”杰克赶忙改口说道。
 没等杰克反应过来,奈布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光,卟呤卟呤的那种,一把抓过杰克的手臂 就往当中冲。不得不说 他的力气真的是大,能气不带喘的拉着一个成年恶魔到处乱跑。
 “给我来一个,谢谢。”奈布很有礼貌的对卖棉花糖的大伯说道,然后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杰克,“他买单。”
 杰克搞不懂这个小先生。真的,不是吹。
 “像在钟楼上的白云一样。”奈布看着杰克的眼睛慢慢说道,“甜甜的。味道很好。”
 “嗯。”杰克礼貌性的回复了一声。他盯着奈布发呆。不过你看上去更好吃,杰克心里默默想道,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不给你吃,这是我的。想吃自己去买。”
 杰克调了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想吃了,我想吃的是你不是棉花糖好吧,还有为什么我买的东西我不能吃。杰克在心里默默嘀咕,然后停下了脚步,决定给这个小先生一些惩罚。奈布疑惑的转过身来,杰克趁机弯下腰,咬了一口。
 “你使诈。”奈布故作生气的姿态,踹了杰克一脚。
 “我天生就这样。”杰克也不恼,反倒是兴致满满,“我的东西想吃就吃。”
 “你也是。”杰克又补充道。
 奈布又踹了杰克一脚,杰克便笑得更开心了。




 (4)
 时隔半年两人也熟络了些,杰克对奈布·萨贝达傲娇加姓冷淡的个性么了个半透。
 他对这个小先生还颇有好感的,除了老是对他动手动脚,而且每次下手都不轻 以外。
 杰克曾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对英国东北部也有一定的了解,有时趁着小先生睡着的时候,也会去四处逛逛。也是奇怪了,自从他和奈布换了一个环境,奈布的睡眠时间也渐渐延长了,自己偶尔也会陪在他身边入睡,即使恶魔并不需要睡眠。
 虽然奈布平时老是对自己动手动脚,但其实奈布睡觉的时候很老实。就算杰克盯着他看了一个晚上,用手戳戳他的脸,也只是用充满奶气的声音轻轻应了声。不过这可能是因为他处于睡眠状态,意识不清醒。换做是白天,早就一脚踹过来了。杰克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的第一个晚上,有一个小先生总是时不时惊醒,紧锁的眉头 从未解开过。那个夜晚,让杰克回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
 在他还是人类的时候,他生于一个贵族家庭中,父亲十分富有,母亲也是一个很能打扮的贵妇人,这是他隔着门板听着门外的仆人讲的。他们都很慈祥和蔼,这是社交界的大家所公认的。但是偏偏是这样优秀的两人,却有一个怪物 一样的儿子。他们称其为“怪物杰克”。
 杰克自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那个阴冷潮湿的房间。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铁链束着,铁链的另一端锁在床上。他所有的时间都在这个房间中度过,房间里没有灯,因此长时间下来,他的夜视能力变得很好。那对夫妇偶尔会让仆人带来一些布偶,那些布偶便是他记忆中的友人。
 杰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称为怪物。他什么都没有做,也什么都不可能去做。为了让那对夫妇开心,他一直都很听他们的话,从来不反抗,不管他们做些什么。但身上的伤还是时不时会犯疼,让他不得不想起那对夫妇的面容,那是一对魔鬼。
 有一天撒旦降临了,大火烧了府邸。黑暗由一片红光 开始了点缀,那是小小的杰克看过的最美的光景。
 那对夫妇躲进了他的房间,他的世界。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认出地上两个被烧得不成人形的东西是那对夫妇。他,笑了。他突然开怀大笑,他终于懂了 他为什么是一个怪物。他笑上天所有的不公,笑他所有的不幸,笑他到今日仍不停歇的噩梦。
 他没有对那对夫妇施引援手,只是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然后在他们心脏停止跳动的前一刻 挖出了他们的内脏。
 杰克动不了,他哪都去不了,锁链没有留给他 逃跑的余地。他开始哼起了诡异的小调,最后在大火中消失殆尽。
 但是奈布·萨贝达与他们都不同。或许对于杰克来说,这便是最好的契约者了。
 再次睁开眼时,他已成为了恶魔。
 再次执起手时,身旁已不再是冰冷的布偶。
 这就够了,这是一个恶魔对一个人类依赖的理由。
 “对了,有一个地方要带你去。”
 英国东北部的湖区在夜晚更显出它的寂静与优雅。黑夜切去半片山丘,湖面横过一半溪流。白天之下 所隐藏的美皆于黑夜揭开神秘的面纱。夜空将湖区包拦,只是余下点点繁星满天稍作点缀,像是萤火虫的灯,凝结起来照亮寒夜。偶尔有风吹过,捎来绿叶相互摩擦的沙沙声。
 奈布看着繁星看呆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倾心于黑夜,他下意识的拽了拽杰克的衣角。杰克低下头,看看奈布叫他干什么,一眼,便看呆了。他很少见到这般温柔的人,不管是在他生前或者生后。干净的几乎一尘不染,不谙世事。突然在静止的时光里开始想,就这样静静的陪着 这个疯子先生也不错。



 (5)
 之后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敲钟人奈布·萨贝达跟着一个恶魔,走了很远很远。或许是同病相怜,两人的契合度高得可怕。渐渐的,对这样的一个他产生了依赖。
 距离杰克被召唤出来,已经过了一年之久。恶魔与敲钟人又回到了白教堂。白教堂因失去了主人,长期没有打扫,已经变得破旧不堪。青藤渐渐的沿着教堂的墙壁往上爬。奈布把白教堂的大门打开,灰尘让奈布微微咳嗽了一声。他想起一年前,自己还是这里的敲钟人。但是记忆已经模糊了,这是隐约记得他们离开时的样子。奈布稍微打扫了下,便让杰克在礼堂中等待,自己先去找食物回来,他朝杰克挥了挥手,关门时偷偷瞄了一眼杰克。



 (6)
 魔猎用铁索将杰克禁锢在了白教堂的礼堂中。下面的阵法和当初召唤出杰克的阵法,有许些相像,但又着实不同。杰克动弹不得,胳膊被勒出了鲜血,他已经变成了奈布初次见到他的样子。
 那是一个恶魔的丑陋样子,他原形毕露。
 奈布回来了,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
 奈布知晓杰克的强大,也多少猜到了原因。
 “把我的灵魂吃掉吧。”奈布平静的看着杰克,那双如潭水般碧绿的眼中几乎没有波动,就算有风吹过也会误以为是错觉。让杰克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样子,但他说的话语,却让一个恶魔难以理解。“这样杰克先生就能打败他们了。”
 这不对,杰克的思绪很乱。他很少这样被自己的情绪左右,他讨厌这种被压很死的气氛。恶魔挂上了他的绅士的面具,他们习惯用优雅的面具来掩饰自己的本性,或者说要掩盖什么东西。
 “很遗憾,这不符合一个绅士的作风。”杰克微微侧身,锁链愈发绞紧,手臂上的铁索不允许他有太大动作,“毕竟我还没有实现你的愿望。”
 “我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但是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杰克先生的”他的眼神十分坚定,然后张开了双臂,他想尽可能的把自己完全展现在杰克面前。他深吸一口气,很自然地微微勾起了嘴角,笑容恰到好处,那双眼睛曾用过星辰大海,却不及此时眼中的恶魔。
 “至少我想为你而存在。”
 一个卑微的,甚至向恶魔寻求帮助找到自己存在意义的少年的一个简单微笑,却惊艳了恶魔停止不前的时光。




 (7)
 奈布·萨贝达是不会笑的。
 这是杰克在看到他第一眼时便确认的事情。
 那是杰克刚被召唤出来的第二天早晨,相比于自己前几个契约者,奈布·萨贝达醒的异常的早,或者可以说是基本没怎么睡。这让杰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昨晚出现的太过于出乎那个小先生的意料而导致的。但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昨天那个小先生表现的甚至还要比那些老练的魔猎表现得更为冷静。但说到底,杰克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仅仅只是那不发威,达这个小小的敲钟人体内的那个纯洁的灵魂,就算身处深渊之中,也未曾染上过污秽。
 与其说是幸运,不如说是不幸。
 至于契约,杰克冷笑一声。对于一个恶魔而言,人类能有什么存在的理由,不过是在漫长的时间中相互厮杀得以生存罢了。
 奈布·萨贝达一直坐在白教堂门口的石梯上,从凌晨到现在,不知道是在干些什么。他一动不动,若非自己能看得见他的灵魂,真的会在远处误认为那是一尊雕像 。偏偏又不像是在发呆,但若是说他面无表情,也毫不过分。
 萨贝达半身处于阴影之中,但他本人似乎并没有多大反应,他像是个空壳,却会人类的思想。他与众不同,在宁静中始终选择注视着远方,而不是奢求此时虚假的和平表象——那是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
 偶尔在白教堂旁玩球的孩子会故意把球踢到奈布身上,他也不去捡,面无表情的 。只是默默的在看着。
 “疯子敲钟人,疯子出来咬人啦!”领头的孩子做了个鬼脸,然后领着其他的孩子快速的跑开了。
 “捡了个球,不错,值得鼓励。”杰克轻笑一声,轻易的将嘲讽神色收回。他保持着绅士的外表,讲着绅士的话语,向一个小小的敲钟人,陈述着,询问着,“你想去哪里?”
 杰克走到萨贝达身后。恶魔是没有影子的,黑色的高跟鞋踏在石板铺设的地面上,没能发出半点声音。萨贝达对他的问题感到有些疑惑,他垂下眼帘,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抬起头,对着杰克猩红的眼睛,说道∶“不想 。”
 “不想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明天会到比较远的地方,让你先做好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杰克仿佛看见了奈布·萨贝达一成不变的表情有了变化。
 “你会笑吗?”杰克指着不久前距离他们不远的几个玩耍的孩童,他们还没走远。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刚才还把球踢到奈布的身上,“就像他们那样。”
 “嗯。”奈布小声的应了一句,随着杰克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不盯着其中一个笑得很灿烂的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扯了扯杰克的衣角,很配合的是硬生生的扯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像是一个雕刻家失手刻坏了面部是表情,显得有许些狰狞,但他确实不会笑。那双美丽的眼眸同一滩死水,没能映出任何东西,像极杰克曾经在一个漆黑的房中看见的景致,足以让一个恶魔毛骨悚然。
 奈布·萨贝达是不会笑的。
 但他现在确确实实在笑。
 那是杰克看过的最美的风景,胜过他们一起吃过的棉花糖,比过他们一起看过的满天繁星。这一切都美好的定格在一个人身上,是这个小小的敲钟人——奈布·萨贝达。
 奈布把自己的灵魂展现在杰克面前,那是一个小小的光源,他并不明亮,但足以照亮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杰克咽了咽口水,自从他和这个小先生签订了契约以后,他已经太久没有进食了。战斗力自然大不如前,每天只是陪着那个小先生身旁,陪他走过了千山万水,岁月的年间。
 到底是一时性起,还是情真意切?
 但他最终的目的,终究也是为了得到那个灵魂。
 杰克猩红的眼珠瞥了一眼魔猎,又看了一眼陪伴他已久的小奈布。这值得吗?他默默地叹了口气,或许,奈布·萨贝达还真的是自己的克星。
 “你会杀人吗?”
 杰克这么问奈布。
 奈布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杰克突然要这样问他,但他如从前那般回答了∶“应该会。”
 “别跟我讲应该,把那些人解决了。”杰克的心情异常烦躁,他瞥了一眼奈布,然后绷紧了神经,他不敢去直视奈布·萨贝达。怕一个不小心便将他吞吃入腹。只是用余光去看那个,对于他而言与众不同的小先生,“我现在很没有胃口。”
 “你看上去太难吃了。”



 (8)
 奈布·萨贝达果然是佣兵的奇才,对付一群老练的魔猎也毫不费力。他的手法干净利落,堪称完美,很快便把它们全都解决掉了。奈布用力割断锁链,杰克活动了下手脚。
 “我的馒头。”奈布向杰克伸手讨要。
 “没看清,不算。 ”杰克用手绕过奈布的肩头和双腿弯曲的关节处,将他抱起,最后在他的额前落下蜻蜓点水一吻。
 “变态绅士。 ”奈布评价道。
 “你懂什么,这是社交礼仪。”杰克哼起他诡异的小调,和奈布一起离开了白教堂,那是一切开始和结束的地方。
 偶尔之中的再偶尔,小小的敲钟人会想,在这片蓝色天空背后的东西是什么?但这又有什么重要呢?不管是什么,对于他而言,只要有杰克先生就够了。
 据传言,白教堂的疯子奈布·萨贝达和一个恶魔一起离开了。不久后,这个地区的人渐渐的淡忘了这两个人。
 至于敲钟人和一个恶魔的故事,只是一个小先生和一个绅士的秘密罢了。




 后记
 杰克∶原本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假人。
 杰克∶后来发现是捡了一个面不改色说骚话的假人。

评论(26)

热度(303)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